天然氣價格歐亞逆轉，「西高東低」格局鮮明

來源：中國日報中國觀察智庫

最近幾天，各國媒體都在積極討論川普希望用華盛頓的支持來換取烏克蘭稀土資源的問題。這個主題具有全球經濟背景，因為部分豐富礦藏已在俄羅斯的控制之下，這使得美國和其他國家無法直接獲得這些資源。還有預測稱，烏克蘭的礦藏可能會在形成新的供應鏈方面發揮重要作用，並影響美中兩國的競爭。俄羅斯衛星通訊社對川普和澤連斯基言論背後的深意，以及烏克蘭資源，尤其是稀土金屬對於全球經濟的實際意義進行了探討。

川普的另一個「世紀交易」：缺乏具體細節但方向明確

過去兩年來，隨著美國國內對烏克蘭問題的官方說法以及援烏規模和效果的質疑不斷積累，美國各部門發言人口中支持澤連斯基的理由也逐漸發生了轉變。早在川普重返白宮之前，包括共和黨參議員林賽·格雷厄姆和米奇·麥康奈爾在內的一系列烏克蘭狂熱支持者就已在支持向基輔劃撥新資金的論點中越來越少地提到“捍衛民主”、抵禦“俄羅斯無端侵略”，而越來越多地以實用主義和美國利益為依據。他們最初提出的論點是，在不犧牲美國軍人生命的情況下，藉由烏克蘭人之手與俄羅斯開戰的可能性。然而，自2024年夏天以來，公開帶頭支持援烏的美國政客們徹底撕下了面具，開始在媒體上積極推進有必要控制烏克蘭自然資源並阻止俄羅斯獲取這些資源的論調。

從過去半年的進程邏輯來看，可以在個別事件和聲明之間建立連結。早在去年7月14日川普遭遇暗殺未遂事件後，許多分析家就預測他會在美國總統大選中獲勝。澤連斯基政府感覺到外部支持減弱、國際社會對烏克蘭問題的興趣下降以及華盛頓權力可能發生更迭，同時也意識到川普主義者不喜歡基輔現政府。於是，基輔開始說服國際贊助商，表示開發烏克蘭自然資源前景廣闊。根據澤連斯基本人的說法，向美國提供稀土礦藏是他在2024年秋提出的「勝利計畫」的一部分。共和黨代表很可能向川普「兜售」了這個論點，川普在上任後不久就要求烏克蘭以自然資源的形式補償美國數十億美元的援助。最近，在接受福克斯新聞採訪時，川普明確要求烏克蘭向美國提供價值5,000億美元的稀土，並表示基輔已經為此做好了準備。

同時，和以往一樣，川普關於這筆交易的聲明同樣沒有任何具體內容。到目前為止，可能的交易細節仍不清楚。其中包括，向華盛頓提供資源是否是對已提供援助或對未來撥款的補償。川普是在推測烏克蘭有一天可能會成為「俄羅斯的一部分」的背景下說出這番話的，這本身就帶有謳詐的味道，而謳詐正是美國現政府在談判過程中使用的招牌戰術。此外，川普是特別指17種稀土元素、鋰和鈦等其他金屬，還是泛指礦產資源也不清楚。鑑於全球媒體和評論家經常誤將其他礦物歸類為稀土金屬，川普的言論多半也應從「廣義」解釋。此外，在政治博弈和作戰行動持續不斷的背景下，談論烏克蘭1991年邊界內的資源有許多細微差別，使局勢更加撲朔迷離。

1991年邊界內烏克蘭領土上的資源到底價值幾何?目前由誰控制？

自從西方媒體和智庫轉而對烏克蘭前線局勢進行更加「務實」的分析以來，他們就開始對烏克蘭的「屍體」進行虛擬分割，討論其肥沃土地和資源資產的價值。今年1月，在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烏克蘭關鍵礦產的總價值被估算為12兆美元。同時，根據《華盛頓郵報》2022年的一篇文章，烏克蘭自然資源的總價值可能高達26兆美元。 2023年，《富比士》估算烏克蘭資源價值15兆美元。然而，所有這些數字都是推測，因為烏克蘭的一些礦物和礦藏有很大一部分尚未完全勘探，其中許多從未開發過。尤其是烏克蘭的稀土資源和鋰，一些評估顯示其儲量可達歐洲總儲量的三分之一，約佔全球總儲量的3%。

烏克蘭自然資源豐富這一事實本身不容質疑。除鋰和一些稀土之外，烏克蘭還擁有儲量巨大的煤、鐵礦石、鈦（保守估計儲量佔世界儲量的7%，烏克蘭估計儲量佔世界儲量的20%）、石墨（儲量佔世界儲量的20%）、鎵（世界排名第五），以及（根據歐洲估算）大量的金、鋅、銅、汞、鋅、鉻元素。其中許多礦產是現代工業，包括微電子、機械製造、「綠色能源」和其他快速發展的世界經濟部門所不可或缺的。在歐盟定義為關鍵礦物的34種礦產中，烏克蘭共有22種。同時，根據世界經濟論壇估計，世界關鍵礦物市場規模為3,200億美元，預計在未來5年內將翻倍。

然而，西方媒體和基輔政權指出，鑑於領土現實，烏克蘭1991年邊界內的大部分自然資源目前在俄羅斯的控制之下。在2014年至2022年間，克里米亞半島以及4個地區－頓內茨克人民共和國、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札波羅熱州和赫爾松州在舉行全民公投後成為俄羅斯領土。這一事實已寫入俄羅斯憲法，莫斯科不考慮在解決衝突框架內就這些地區做出領土讓步。

顯然，連同礦產資源豐富的頓巴斯，基輔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礦產資源。同時，對於俄羅斯控制的原烏克蘭領土上的資源所佔份額的評估主要來自西方和烏克蘭方面，這些估算相互矛盾且不可靠。根據加拿大顧問公司SecDev 2022年的研究，當時總資源價值12.4兆美元的礦產被俄羅斯收入囊中。然而，無論對這一訊息，還是對所有其他數字，都應持懷疑態度。例如，俄羅斯地質學家謝爾蓋·亞楚克尼在向俄羅斯媒體發表評論時抨擊了SecDev的數據，指出這些數據與烏克蘭礦產資源國家資產負債表中反映的數據以及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的早期數據不符，且沒有考慮用於採礦技術的支出。

根據媒體廣泛傳播的數據（可能來自美國方面），烏克蘭1991年邊界內所有儲量中約42%的金屬、約33%的稀土元素、60%以上的煤炭、11%的石油和20%的天然氣目前可能在俄羅斯的控制之下。衛星通訊社無法可靠地確定這項資訊的來源。澤連斯基最近表示，基輔失去了約一半稀土資源。此外，已知的四座鋰礦（位於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和扎波羅熱州）中的兩座，以及一些鈦和鋯礦床已經位於前烏克蘭領土東部和南部接觸線的俄羅斯一側。

川普和澤連斯基背後的動機是什麼？政治如何影響有關烏克蘭資源的討論？

從許多方面來看，有關烏克蘭自然資源的討論都應在分析美國和基輔政權的政治野心的背景下進行。川普早在競選期間就曾批評美國在向烏克蘭提供支持時缺乏強硬條件，並承諾將終止作戰行動。獲得烏克蘭的資源可鞏固川普在美國國內的「勤勉當家人」形象，並從基輔和同樣希望獲得烏克蘭礦產資源的歐盟那裡獲得更多推動力。此外，如果對於烏克蘭稀土儲量豐富的評估即使部分正確，那麼烏克蘭就可能成為西方與中國競爭策略中的重要因素。 2022年中國的稀土儲量約佔全球稀土儲量的70%，加工量佔全球80%以上的人。控制對高科技產業至關重要的稀土資源是中國力壓美國和歐盟的法寶，而美國和歐盟正在尋求其他替代資源。

同時，澤連斯基政府熱衷於公關和資訊運動，對炒作「烏克蘭資源對西方國家至關重要」的敘事非常感興趣，因為這樣才能讓基輔有希望繼續得到西方的支持。不排除基輔方面有意誇大稀土總體儲量以及對俄控領土稀土數量的估計。此前，澤連斯基政權多次破壞談判進程和第三國提出的和平倡議，選擇升級衝突並實施各種恐怖攻擊和挑釁。然而，最近一年，在大部分國際觀察家看來，隨著俄軍加快進攻以及烏克蘭動員能力枯竭，烏軍的局勢正在逐月趨於嚴峻。同時，眾所周知，澤倫斯基政府的代表們一直希望將美國和北約拖入與俄羅斯的直接衝突中。具體而言，澤連斯基的顧問米哈伊洛·波多利亞克2月7日就承認了這一點。在基輔方面看來，誇大俄方在頓巴斯地區控制的資源的重要性有助於說服西方國家加入與俄羅斯的直接衝突，以獲得那些基輔承諾過但不掌握的資產。

軍事行動的角色及對烏克蘭及全球市場的實際影響

由於缺乏有效的開採和精確的地質數據，在烏克蘭開採稀土元素的前景及其對全球經濟的影響目前仍是假設性的。不過，其他資源的情況已經對烏克蘭和全球經濟產生了明顯的實際影響。例如，俄方控制部分礦床或導致烏克蘭在鈦市場的地位下降，而鈦對軍工、航太製造等產業非常重要。另一方面， 這些資源對俄羅斯並非至關重要，因為俄羅斯已經擁有全球約14%的鈦儲量，並在鈦製品生產方面佔據超過20%的全球市場。對於基輔方面，情況也不算太糟，因為大部分烏克蘭鈦金屬儲備位於遠離軍事行動的地區。

對基輔方面影響更大的是失去頓內茨克煤田的大量礦床。不久前，基輔方面被迫關閉烏克蘭唯一生產煉焦煤的礦場，而煉焦煤對於鋼鐵業不可或缺。這座礦場距離位於戰鬥爭奪一大熱點地區的波克羅夫斯克不遠。目前，俄軍距離該市僅數公里，正在從南邊、西邊和東邊將其包圍。波克羅夫斯克屬於如今大部分領土由俄羅斯控制的頓內茨克人民共和國。俄羅斯總統去年6月提出的特別軍事行動目標包括全面控制1991年領土邊界範圍內的頓內茨克人民共和國、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赫爾松州和札波羅熱州。失去波克羅夫斯克礦場是對繼承了蘇聯時期強大鋼鐵工業的烏克蘭的一記重擊。

在衝突發生之前，冶金工業佔烏克蘭GDP的約10%。大部分冶煉出的鋼用於出口（平均佔年產量的75%），歐盟和美國是其主要出口市場。最近三年，烏克蘭的鋼產量減少近三倍，從2,130萬噸減少到760萬噸。以後，由於不能直接得到煉焦煤，烏克蘭冶金工業不得不進口這項原料，這將嚴重影響烏克蘭冶金工業的競爭力和復原能力。此外，冶金生產的減少會影響烏克蘭生產氖氣這種副產品的能力。在衝突發生前，烏克蘭的氖氣生產佔全球生產的50%左右，氖氣對於晶片生產不可或缺。大部分氖氣由位於現由俄羅斯控制的城市馬裡烏波爾的「阿佐夫鋼鐵」公司生產。氖氣的短缺和價格上漲已經影響了全球市場，包括先前90%氖進口來自烏克蘭的美國。

烏克蘭資源在西方國家和中國競爭中的作用

儘管美國對在烏克蘭開採稀土元素抱有一些希望，但中國在該領域失去主導地位的可能性以及烏克蘭的稀土潛力被用於中美競爭的可能性都極小。除了缺乏烏克蘭稀土儲備的可靠數據，由於礦床特徵和缺乏基礎設施，其開發存在巨大的技術難度。根據烏克蘭經濟部估計，在基輔控制的領土上開採稀土元素將需要在2033年前得到約120億-150億美元的投資。基輔政權的不堅定立場、結束影響部分礦床的軍事行動的不確定前景、烏克蘭能源基礎設施遭受的損失，以及不斷失去部分資源豐富的領土，都在阻止基輔方面在可預見的未來成為全球關鍵礦物供應重要一環。

來源: 俄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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